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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,我才認識三年,是透過朋友認識的,平時互動並沒有很密集,不過她很健談。在幾次聚會後大家總算較熟悉,她漸漸會談論起她的身世,一開始我沒特別去關心,也沒什麼想知道的,直到有一次我搭她的順風車,聽她娓娓道來,才知道她有一段讓人不捨,也令人鼻酸的悲悽過去。


 


她出生在貧困的鄉村,家裡沒什麼好田作,父親因年歲大無法做活養家,由母親兼做資源回收賺取生活費用。像這樣的生活環境感覺只是較窮苦,問題是家裡孩子多,父母重男輕女,他們讓男孩子受教育賺錢養家,而女孩則早早找個人家出嫁,以收取聘金添補家用。她在國中畢業後,母親和大哥(當時已結婚)告訴她,要她在家鄉隨便找個工作賺錢,兩年後就該嫁人了。


她說為了不想這輩子困在貧窮的鄉下,小小年紀竟然計劃離家出走。趁著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,她帶著簡單衣物,偷偷的離開家到都市討生活。當時她的大哥、二哥在家鄉工作,三哥則在外求學,大姊、二姊已外嫁他地,三姊也在城市工作。但是這個離家就像一場大悲劇,糾纏著她的人生。離家沒多久她就被二哥找到,當場飽以老拳;帶回家中後更是讓大哥、二哥兩人極盡苦打,警告說這次要打到她無法走路,如果她再偷跑將會打斷她的雙腿。


當時她的雙腿全部瘀血腫脹,可是仍無法讓她死了離開家的心,第二次離家她計劃得很週密,白天趁著家人不留意先將行李寄放朋友家,他知道家人如果發現她離開,會到車站堵人。要離家那夜,她連一隻眼睛都不敢閉上,等到深夜,她確定家人全都睡著了,就偷跑到朋友家拿行李,趁著月色一個人走了好幾公里,遠遠離家附近的車站已好幾個站了,才停下來等天亮的第一班車。她說在往他站的那段路程,她恐懼黑夜也害怕會被哥哥们逮到,那種懼怕是她這輩子永遠的痛。


這次的離家,她發誓以後決對不再回來了,她要永遠脫離這個家。只是一個十五歲的小女孩要自立並沒那麼容易。一開始她在工廠工作,也到夜校進修,日子過得很苦;這期間,她認識一個不負責任的男人,她因不想孤苦過日,不識人間險惡糊塗的懷了孩子,又遭這個男人始亂終棄,為了撫養孩子,她墮落風塵。孩子因沒有完整的家,她以愧疚的心溺愛孩子,卻造成孩子步入歧途,更是她這一生中的最痛。


 


這一路上她沒表情的說著,我的心跟著她一幕幕如電影般的情節起起伏伏,家庭清苦我知道,重男輕女我也能理解,但是對待自己手足的折磨和無情,真的讓我無法想像。我問她會恨母親和哥哥们嗎?她說年輕時會,現在都已是過往雲煙了,她盡量不再想,不再恨。自上車聽她說自己故事時,我時而落淚、時而氣憤,這個平凡的貧窮家庭故事,她離家的堅決心意,都深深觸動我安定的內心,比起她,我的年輕時光實在幸福多了,人哪!真的要知足惜福!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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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雅富高小姐chiao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44) 人氣()